第39章
落日西移,霞光斜照，透过窗棂。
殷玉衡站在金色余晖里，纤长的睫毛垂下。
“沈阁主,当年李国师救我只是意外之举,”殷玉衡声音落寞,“不记得也很正常。”
“正常？”沈风袖抱着胳膊，轻轻勾唇,笑却是冷的，“李国师若真的记不清楚,那我就提醒提醒。五年前,郦州——李国师一剑惊走妖兽,救了玉衡一命。后来玉衡便对你心心念念、一往情深。”
殷玉衡睫毛一颤：“都是当年旧事了……”
他似乎不太好意思提起曾经的事,低下头。
五年前,郦州？
这几个字让李光寒大脑空白了一瞬。
他突然明白了,也猜到了沈风袖接下来要说什么。剑气突兀地浮现在他指尖,又无力地消散。绝望的杀意如同黑潭腐水，浸染了他每一寸血肉。他好想让沈风袖永远闭嘴,但殷玉衡刚刚推开沈风袖的样子依旧历历在目，让他只能焦灼又颓然地站在原地。
殷玉衡抬起头,疑惑地看了几人一眼。
“别说了……”李光寒声色暗哑，尾音轻颤,他下意识躲避殷玉衡的眼睛，“别。”
但是沈风袖怎么肯停。
他欣赏着李光寒凝固的表情,还是咬字清晰地说出了后面的话。
“然而五年前,李国师即将突破化神境界，关键时刻需感悟大道，不便出手,足足一年，没有用剑！”
“李光寒，我说的是不是？”
“玉衡，你能确定，当年救了你的人，真的是李光寒吗？”
话音落下，一片寂静。
李光寒浑身骤然紧绷，旁边陆厌也愣了愣。陆厌好似想到了什么，眉头蹙起。
殷玉衡站在原地，仿佛一座僵硬的玉雕。斜照晚辉拉长他的影子，给四周的一切渡上了一层幽寂落寞。不知过了多久，殷玉衡轻颤的声音才重新响起：“足足一年，没有用剑？”
他茫然失措地抬起头，明净琉璃似的眼睛里染上不可置信的神色。他望向李光寒：“沈阁主他说的……都是真的……吗？”
李光寒张了张嘴，几乎想要下意识否认。可他看着殷玉衡清透的眼睛，忽觉嗓子干涩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还有什么可否认的呢……
殷玉衡呆呆看着他，过了许久，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，脸色煞白。
“……原来不是您。”
原来自己，一直认错了人。
李光寒慌乱抬手，想要拉住殷玉衡，却被猛地打开了手。
李光寒的手僵在半空，手背上浮现一道红痕。
殷玉衡后退一步，胸口剧烈起伏，眼中浮现抗拒厌恶的神色：“为什么要骗我？”
……因为我不舍得失去你。
求你，别用这种眼神看我。
李光寒声音发苦：“我……我不是有意的，玉衡，你别动……别扯住伤口……”
“够了！别碰我，”殷玉衡弯腰捂住心口，痛苦喘息，“我的伤还不是你亲手做的？五年，看我为了你东奔西跑、傻事做尽，是不是很得意？只要你的一句话，让我剖心我都甘愿……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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