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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 鱼目亦笑我 回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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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该是听进去了,目光定定落在鱼身上,又转向梁洗。麻木的眼神中有了些许神采,手肘试图支撑了下,然而没能起来,起到一半又跌了回去,闭着眼睛在那儿养神。

梁洗单手拽住他后衣领往上一提,少年顺势调整姿势盘坐在地,接过烤鱼,乖顺吃了起来。

他该是多日没有进食,身上肌肉快要麻痹,不敢吃得太快,小口地挑出鱼刺。

所幸马车上什么都有,严鹤仪翻出些伤药,管不得能不能对症,配上热水一并给他送去。

梁洗回到火堆旁,继续烤自己的鱼。

过了片刻,不知是药物起了效,还是吃过东西终于有了力气,少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不是要逃,而是去了岸边,脱下上衣,捧着冷水清洗伤口。

他不停打着寒颤,瘦得仿似一尊披着单薄人皮的白骨,稍稍一动,便能看见嶙峋骨架上每一处关节的牵动。

梁洗缓步走过去,瞥见他后背肩颈处有一块刺字,被锋刃剐过几刀,留下纵横的疮疤,和难以辩明的几道笔画。

梁洗没有分毫会讨人嫌的自知之明,在他边上蹲下,好奇心旺盛地问:“你背上的字是什么?”

少年满头虚汗,牙关打颤,正饱受寒冷与疼痛的折磨,嘴唇哆嗦着,发不出声音。

严鹤仪扯了扯她衣袖,想将这碍眼的家伙领走。

梁洗岿然不动,又凑近了些问:“你是哑巴吗?”

严鹤仪无奈说:“你可真会问话,你叫他怎么答你?”

梁洗不服气道:“宋回涯也一贯是这么说话的。直截了当,简明扼要。只有小人才擅长打花腔。”

严鹤仪脱口而出:“所以她人人喊打啊!”

梁洗回过头,威胁的表情中掺带着几分幸灾乐祸:“我记住了。晚些时候替你转告。”

严鹤仪见这人的脑子实是神仙难救,经不起半点拐弯,只好干巴巴地点出真相:“有些士族豪阀,会在家奴的身上留下刺字,就是他这样。”

“家奴?”梁洗顿时惺惺相惜起来,小幅挪动着又靠近了半步,掏出底细与他攀关系,眼神清澈且真诚地道,“我以前也是家奴。不过我的家主是个人。你家主瞧着……不一定。”

严鹤仪叫苦连天:“我的活祖宗,你去别处做家奴吧!你这家奴做得我严家堡都要改名换姓了!”

风从河对岸吹来,天光云影都碎在粼粼白浪中。

平整的河面上飘着几片黄叶,被水流推着过来,将要靠近他们,又随水势流远,在远处若隐若现。

少年游离地看着,嘴唇嚅嗫着小声说出一句:“不是。”

梁洗正忙着与她的孽徒对骂,没有听清。

“不是?”梁洗说,“什么不是?你不是哑巴?”

少年张开嘴,艰难地发出几个略带古怪的音调,嘶哑难闻,像是多年来第一次说话。

梁洗听出了一丝怒气,他在郑重地纠正:“不是家奴。”

严鹤仪切实涨了见识。梁洗这张嘴,功力再精进一步,该就能逼着死人开口了。

梁洗此时才发现,少年的眼睛其实很大,只是被额前的乱发虚掩,叫人初见时只注意到他的病气,看不出他眸中的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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