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年以后。
除夕之夜,祁连山上依旧大雪纷飞,从山顶遥望山下,连镇子上的灯火也瞧不见,千山万里皆是白茫茫的一片。
温子楚将礼盒在那桌上放下,抬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,后转目瞧了瞧窗外。
这山顶上,倒真的是冷得要命,也不知夜里得盖几床被衾才不会感到寒意刺骨……
隔了许久,见她不发一语,温子楚只摸了摸鼻尖,淡笑着找话说道:
“都这么多年了,你一个人住在这里……不会觉得冷清么?”
桌子旁边,初然伸手在给他倒茶,她一身粗布衣衫,长发挽成髻只别了一支骨簪在脑后,眉目间沉静了许多,倒不似很久很久之前那般飞扬神采,反而显得稳重而端庄。
“冷清么?我觉得也还好。”初然连头也不曾抬,把那茶杯轻轻往他跟前一推,语气清浅,“大过年的,你不回家倒往这里跑,家里人……不会不高兴么?”
“不妨事。”他笑得轻松,两指将茶杯拈起,在唇下小小抿了一口,忽然摇头叹了口气,劝她道:“不如你还是随我回去罢?事情都隔了这么久了,想来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。毕竟……他已经去了好些年,世人大约也把他给忘了。”
温子楚一面说着,一面小心观察她表情,幸而初然脸上并未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。
“不用了。”她仍旧淡淡地回绝,“我在这里住习惯了,想想那繁华之地,还怕自己不自在。”
想她从前最喜热闹,在乌洛侯山谷中,时常叨念着汴梁,如今不过数年,却已物是人非。思及这般,温子楚心中蓦地感到哀凉,即使茶水温热,入喉却半分味道也品不出来。少年时憧憬过的事情,到如今哽咽于胸,他握着那杯身,看着水里倒映着自己的容貌。
脸还是自己的脸,可总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。他是如此,初然亦是如此。
“还记不记得,当初你说过,等一切尘埃落定会回汴京找我?”
那时,她在王府里,话说得这样随便。
——“总而言之,我眼下就得出发……若以后还有机会再回来,我定上门来向你道谢。”
单单为了这一句,他便等了一年又一年。
只是,再也没有人来王府寻他。
初然想了很久,方记起确有此事,她眉头轻轻皱了皱,开口道:“你是说……我欠你的那些银两?”她摇摇头,“时过太久,我都记不清到底借了你多少银子。你开个价吧。”
温子楚望着她的脸,灯光之下近在咫尺,可又仿佛隔了千山万水,遥不可及。
他终究是笑了起来:“罢了……我也不是这么个小气的人。”说完,便起了身,抖抖袍子,目光在四下里简陋的屋舍中一扫。
“你既不愿跟我回汴梁,我也就不打搅你了。大好佳节,别忘了做点好的给自己吃。”
“这就走了?”明明是句挽留的话,从她嘴里说出来,温子楚是半分挽留之意也听不出来,摇头叹道:
“这山上怪冷的,我还是回去的好,况且……曾太医尚在门外候着,总不能让他等久了,万一生出病来可不好。”
“哦。”听得曾澍远的名字,初然神色稍有些变化,但只是一瞬,即刻又恢复如初,“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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