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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4 章 旋木尽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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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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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静又波澜的一夜过去。阳光抚上眼皮,透出鼓胀鼓胀的血管。温清粤鼻尖的洗衣凝珠若隐若现,细嗅辨出难闻的酸苦,她知道了,她在家,正躺在隔着一片海的双人床上。

说怪也怪,昨晚夜宵过后,两人假装无事,借消化之名搞完才分开,各自扒一边床沿,隔开距离睡下。说不怪也不怪,清粤早上涌上别扭的爱意,穿过“海洋”,自背后拥住周乃言。

他无情推开,喉咙里沙哑挤出句“少来”,笑得清粤栽进枕套。

她先是听见他笑了,很快听到一声娘骂,接着两脚腾空,脑袋发懵,眨眼云游至医院。医生拿听诊器上下左右,问她,痒吗?没有觉得呼吸困难吗?怎么这么严重才来看?

没想到玩笑成真,脸贴玻璃扮猪鼻的鬼主意,竟会在24小时内诡异复制粘贴。

她没细思昨晚的古怪是过敏引发的生理不适,还是意识到丈夫真爱自己引起的心理不适,反正清粤除了挨一针过敏屁股针,也没有旁的纾解法子。她这样的人,如何也做不到顶张猪头脸去诊室。

她拿起镜子,照上脸庞。

丑得陌生又熟悉,过敏浮肿的脸是她青春期正常脸的大小。她问周乃言丑吗,他说和原来一样啊。这话噎得她翻白眼。好在因为眼皮也肿了,白眼翻到半程又端庄地化为一觑。

周乃言跑去大洋彼岸交流的几天,温清粤钢琴也弹不了。她突然发现,外观正常的手指也过敏肿胀。只有跨越黑白琴键的微妙间,才有感受。

周乃言的书架上除科幻外,有不少名著。版本很早,是十几年前人人家里备一套的油画版封面。温清粤打开过几本,上面有他的阅读痕迹,她没耐心一本本阅读,只把他划线的句子读了。

他在一本叫《红字》的书上划下过一句话,温清粤还就此问过他,“什么叫‘你可曾体会过爱情的眩晕与恶心?’”

她懂爱情的眩晕,但什么叫恶心?

此刻努力回忆,如何也记不起他的回答。但此人正经话很少,想也知道,肯定没好好回答。

经年之后,温清粤在过敏反应里,对这句话有了领悟。

调频很难一下调对。稍一用力,刮响一阵噪音,吓得高敏人群心跳狂震,赶紧回拨,终于耳清目明,再调节时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。

以前是在旋木里转悠,现在坐上烈马奔驰,这番热烈与冷静之间的飞速切换,换谁都要消化一下。

要说呢,难怪人的情感有这么大的研究空间。她连自己都没琢磨透。

周乃言打来电话,问候过敏情况,清粤想到那晚难以咀嚼的干涩奇异,在说与不说之间纠结,思前想后,戏言道出,“周乃言,我说不定不是对猫过敏,我是对感情过敏。”

他指挥她,那你去看看凌浩。

她不解,你为什么吃王之涣的醋,不吃凌浩的醋。

要知道凌浩才是那个抓住她心脉的心意相通之人。而皮相么,终归是短暂的,只能引起一时的兴起。

“什么醋?谁?”他装聋作哑。

哼哼。

切,幼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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